|
|
本帖最后由 雪原 于 2016-11-16 17:18 编辑
宣读完皇上的圣旨，总管太监李宪婉言谢绝了知府王松的热情款待与钦差祖洽一起追风赶月般地离开了信州。 叶祖洽本想到临川去拜会宰相家人，顺便带着王芳一同返回京城，可李宪告诉他，王安石的千金不是在临川探望祖父，陪伴母亲，而是假扮戏子与蔡京一道北上辽国。
得知王芳不是去临川探亲，而是去辽国面见彦衡，叶祖洽愁云惨雾、椎心泣血，迅即横眉立目，牙齿咬得“咯噔”作响，似有被人愚弄感觉，他心如火焚地急速返京，欲向宰相询问明白。
“叶钦差的性子太急躁，就是天大地大的事情也得吃饭、睡觉，怎能倍日并行、马不停蹄？若是这般，别说是人吃不消，就是马也受不了。”
李宪的话在理，祖洽只好在天黑之前择一客栈安顿、歇息。
晚上，李宪将叶祖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开城布公地正色言语：“依本公拙见，叶钦差大可不必责问宰相，就在 本公前来信州宣旨的前三天，皇上已派崇文院校书邢恕前往宰相的老家，暗查王芳是否离京返乡，若皇上还想重用王安石， 神宗便会忍气吞声，不予计较，更不会派个与王安石背道而行的邢恕南下临川，由此可窥皇上意图。”
“公公此话意在说明，皇上已决定向太后妥协，重新起用旧党司马光……”
李宪连忙摇头叹曰：“‘富国强兵’是神宗的理想，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轻易放弃，暗查王芳去处，意在换人主持变法。”
叶祖洽“哦”了半天也没能理不出个头绪来，他仍处云里雾中，惝恍迷离。
“若是钦差信我李宪，本公可将……”
“当然信相，还望李公公不吝赐教、指点迷津。”叶祖洽既紧张又着急，期待李宪告知内情。
李宪端起桌上的杯子，他喝了口茶水，尔后不疾不徐地轻声叹曰：“我李宪十三岁进宫，前后服侍仁宗、英宗、神宗皇帝，本公阅人无数，因而敢大胆预言：王介甫的时代已然结束，神宗皇帝必然起用他人，以完成变法革新大业……”
“公公所说的他人，想必就是吕公无疑。”
李宪摇了摇头，给予否定。
“不是吕吉甫，难道是蔡持正？依祖洽观察，在皇帝的眼里，蔡持正还不比及吕吉甫。”
“是谁主政，乃皇室隐秘，本公不便胡猜妄议，钦差回京自然是一清二楚，现时已晚，明日还得起早赶程。唉！千里迢迢，鞍马劳神、颠来簸去，疲惫不堪。”李宪不敢多言，只能点到为止，故而佯装困顿，哈气连天。
且说，神宗皇帝把宰相王安石隐瞒王芳去处以及王家与辽廷左相关系特殊，并谎称女儿回乡探母的欺君大罪，在殿堂之上公布之后，文武官员意见不一、议论纷纷。
吕惠卿、章惇和蔡卞等人竭尽全力帮宰相辩护。苏辙、张璪和李清臣等人却落井下石，说宰相行为是欺君犯上，是卖国勾当，须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中书侍郎张璪、尚书左丞李清臣皆为监官苏轼好友，二人平时就为苏轼给宰相打压而仗义执言，可王安石大权在握，苏轼虽说满腹经纶，但也久不重用，只好做个监官罢了。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监官苏轼出来说话：“皇上，宰相主持改革、变法以来，虽说部分的举措不合时宜、实际的执行不良运作，造成百姓利益在不同程度造成损害，但改革、变法也给朝廷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充实了朝廷财政，提高了国防力量，对封建地主阶级和大商人非法渔利也进行了有利的打击和严格的限制，尽管宰相在女儿出走方面没有说明，与辽相关系没有澄清，但皆情有可原、事出有因，还望皇上从轻发落、宽大处理。”
黄安中也有类似苏监官的看法，对变法的利弊做了实事求是的奏疏，神宗弹筋估两，轻重掂量，做出王安石享受品级，退居二线的最后决定，此后安石挂个虚职——观文殿大学士，著书、写字，赋闲王府。
退堂后的吕大临、张璪、李清臣、苏辙，齐聚苏轼府邸，大家对苏轼殿堂的那番表现看法不一。张璪怒目切齿地大声质问：“子瞻今天怎么了？是吃错药吧？介甫当初怎样待你，难道全都忘记不成？换作是你，他会怎样？他不整死你苏子瞻那才叫怪哩！”李清臣也恼羞成怒地重声谴责：“子瞻的行为让人心寒，要不是因为肝胆好友，谁愿出头得罪介甫？”
“二位大人少说两句行不行？依与叔看来，子瞻的表现恰到好处，既点出了变法的利处，同时也指出了变法的弊处，是实话实说，对事不对人，哪像你们胡乱站队，遇事不过大脑，横加指责，简单粗暴。”
“吕大人此话欠妥，我大哥平常……”
见叔叔也要诘责究问，王润之一改平常，勃然变色。苏辙见此万般无奈，只好忍气吞声，不再言语。
因帝、后相互妥协，神宗在任命蔡确为相的同时又任命王珪同样职务。
本以为王介甫失宠就可东山再起的司马光，只好继续退居洛阳，耐心等待时机成熟。 然，与新党为敌的邢恕并没有因为王安石的下台而赢得神宗皇帝的珍视和器重，而是沿袭旧职——崇文院校书，此后的他成天苦思恶想，图谋升官发财。
叶祖洽回京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王府，而是整日随在蔡确的身旁，助他一臂之力，为自己扬名立万。
与叶祖洽的行为完全相反，自从宰相被贬之后，蔡卞就很少光顾堂兄的府邸，而是经常到王府探望安石，因此，蔡卞在安石的脑里印象极佳，感觉甚好。
在京城还没呆上半年，王安石便主动请求到地方任职，以造福一方黎民百姓。神宗觉得这般甚好，便亲书圣旨，拟江宁（现江苏南京）知府。
|
|
发表于 2016-11-12 1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