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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芳：弱者的底线 奔赴一场湿地旖旎风光的视觉盛宴。诉说一个令人心碎的女孩成长的励志故事，解开一桩悬而未决的谋杀迷案。一部美到窒息又震撼心灵的小说。强烈推荐好书《蝲蛄吟唱的地方》。
湿地不等于沼泽，湿地是一片光的空间。在这里草在水中生长，水流向天际。溪水缓缓流淌，带着太阳的影子，蜿蜒奔向大海。湿地是大海与陆地的连接处，是小镇居民废弃的荒野。“有些人可以远离荒野生活，而有些人则不能”。湿地女孩基雅·克拉克就是唯一的生在湿地，死于荒原的生物学家。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成为一辈子的烙印无法疗愈。家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留下十岁的她独自生活在湿地，艰苦的条件磨练着她，在好朋友泰特的帮助下，学会阅读，写诗，画画，研究湿地生物。她野蛮生长，冲破重重阻碍，破土而出，开出娇艳的花朵。若干年后，她成了传奇人物。
孤独扎根在她的心里，压迫着她的胸膛。除此之外，还有小镇上的人们对她的歧视和对其身世的好奇，令她如芒在背。这种不被认同，灵魂无处安放的痛苦和心理纠葛成为她沉重的负担。倔强的她总能找出爬出泥塘的力量和勇气，继续前行，无论脚步有多么不稳。她在浅眠和清醒之间徘徊。心里的伤悲像水渗入沙子一般地消逝，无人知晓。但痛还在。埋藏在更深的地方。她只是擅长把情绪揉碎，折叠，储存。
女作家欧文斯擅长于人性的洞察和从容的叙述。字里行间，基雅渐渐地埋下仇恨的种子。一切隐喻似乎合情合理，有迹可循，耐人寻味。泻湖散发着生与死的气息，是生机和腐烂的有机混合。一些种子甚至可以在干涸的土壤里休眠几十年，等待着，当潮水再度来临时，它们冲破土层，舒展脸庞。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长成苍天大树。大自然的规律尽管四处显现，似乎仍然如壳里的种子一般没有人会去在意。她一生都在见证这些奇迹，所以大自然的运作方式对她而言，很容易理解。
最不能忍受的是镇上的富二代蔡斯把爱情当作猎奇和炫耀，玩弄她的感情。她可以忍耐孤独寂寞冷，在蹉跎岁月之中崛起化蛹成蝶，却难免被爱情的那一张蜘蛛网困住。弱者最在乎耻辱，底线被触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求生的本能，她要抗争。加之因爱生恨，自卑使然。她选择拔刀相向，奉陪到底。
荒凉的湿地养育了她，塑造了她。她关于爱情与生存听从了荒野的呼唤，而不是文明社会的教导。萤火虫不断变换着光亮，暗藏玄机。吸引爱慕者，同时以爱情之名，绞杀异类。她便是那萤火虫。她策划了不在场的情节，在月黑风高浪急的夜晚，将花花公子蔡斯推下了防火台。海水退潮之后了无痕迹……
文学是彰显世界最深层的爱与美，但最紧要的还是同情与善良。作者对谋杀轻描淡写，水波不惊，并且将立场指向了弱者。“这里不需要评判对错。这并不邪恶。只是生命的本能冲动，即使这是以牺牲某些参与者为代价。从生物学角度来看，对错不过是不同光线下的同一种颜色……。”然而，小说只能是小说，现实生活有自己的社会秩序：交恶之下，没有赢家；杀人者必偿命。
平静的海面暗藏礁石，激流涌动；湿地的勃勃生机与美丽交织着腐烂与杀伐；荒原危机四伏，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更有弱者伺机反噬。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小宇宙，不要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不可僭越与挑战他人的底线。弱者的底线是尊严。弱者保护自己的方式不是逆来顺受。一忍再忍之下必是反抗，是还击。“凡是人，皆需爱”，愿世人彼此关爱彼此尊重，多一些认同，多一些温暖。
64岁那一年，基雅·克拉克经历了她一生的春夏秋冬，悄无声息地走了。这一次，她是被迫逃离还是主动离开？也许是深深自责和强烈的负罪感，使她过早地结束了生命；也许患得患失，思虑成疾；也许厌倦了世间，也许，没有也许……不得而知。
诗意、野性、茂盛、神秘。湿地最终被保留了下来，星光依旧璀璨，蝲蛄也并没有吟唱。而《蝲蛄吟唱的地方》，那是一片生生不息又没有杀戮的天堂，一个遥远而不可企及的理想之境，不再被打扰的世外桃源。如此，甚好！骆金华 “我”为什么不逃离湿地？ 阅读美国女作家迪莉娅·欧文斯的《蝲蛄吟唱的地方》，让我想起另一美国女作家塔拉·韦斯特弗的《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两书都是讲述一个女孩“离开”父母的成长故事。不同的是：后者是主动离开，而前者是被抛弃后被动地留下。《蝲蛄吟唱的地方》中的主人公基娅在被母亲、父亲相继抛下后，他没有像哥哥姐姐那样离开蝲蛄吟唱的地方——湿地走向人群社会，而是留下，与湿地相依相存，逐渐成长。母亲离开时，基娅六岁，父亲不知所踪时，基娅十岁，十岁的女孩在湿地中开始了独立成长的人生历程。
她终于没有离开湿地，我以为有以下几种原因。
首先是世俗的人类社会对异己的排斥。当社会工作者将七岁的基娅带进学校、进入公众视野的时候，孩子们不是包容接纳她，而是嘲笑这个与众不同的异类，伤害她的自尊。她不愿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下去，不愿忍受人们的鄙视与异样的眼光，于是选择了回到湿地，不再与所谓的文明社会人群接触。《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中也有类似的情形，当塔拉经过努力自学终于逃离摩门教家庭进入大学后，却发现自己与别人有太多不同，因一时无法融入文明社会而抑郁难受。现实生活中人们的确容易对与自己不同的人表示惊讶与不接纳，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韩愈在《师说》中就有“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的句子，那些官场上的不愿继续学习者对于与自己不同的好学上进者是不屑的、嘲讽的。现代职场上也有人嘲笑着装不时尚者、非名牌者或者不懂潜规则者。此为造成基娅滞留湿地的第一原因。
其次是自然的湿地环境无条件地接纳她。她独自在湿地中生存，与海鸥、猫头鹰等生物相伴，不会受到伤害。就如唐代诗人王维诗中所说“海鸥何事更相宜”，只要自己了无心机，淡泊自然，就能与生物和谐共存。然而人类社会有时却伤害太多，甚至最亲的亲人都会伤害，基娅的母亲就是因为受不了丈夫的家暴而离去的。基娅能够感受到自然的包容与接纳，被称为“地球之肾”的湿地是众多生物物种的栖息地，生物多样丰富，它不仅接纳了基娅，而且提供了物质生活的保障。众所周知，生存的第一要务是解决温饱问题。一个十岁女孩，她如何独自生存是人们关心的。书中写道，她起早在海滩上收集贻贝来换取生活用品食品和机油，她说“湿地是我唯一的家人”，她与湿地相处融洽，不愿分离。
当然，基娅的成长，离不开人类中总能有的良善分子的帮助。开杂货店的老跳夫妇，给予了尽可能的关注与帮助，接受她的贻贝换物品，送给她衣物。教她识字的泰特，让她可以不用通过学校教育，就有识字阅读的能力，从而通过阅读提升自己的知识素养和丰富精神世界。当她陷入司法纠纷时，已退休的七十一岁的汤姆·米尔顿请求为她无偿辩护，只因为“她生活在不同寻常的环境里，受到一定程度的歧视”，“大多数人不需要在谋杀案中被无罪开释后才被接纳”。
最重要的原因是基娅强大的内在生存驱动力。在她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没有向任何人乞求哀怜，而是自己克服解决，“因为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靠自己”。因着对生物的热爱、对禽类羽毛的钟情，基娅痴迷于关注湿地生物的神秘生存状况，广泛阅读相关书籍资料，并用自己的笔绘下各种生物的不同形态，在长期的研究之后，她能够结集出版独树一帜的有较高生物研究价值的书籍，从而彻底解决了生活的后顾之忧。她也需要爱，不希望被欺骗、被利用、被威胁，她细致观察生物生存的自然法则。当生物的物种为了生存的时候，是可以伤害同类生物的。例如雌螳螂为了后代的生存而吃掉雄性螳螂，又如萤火虫为了生存繁殖而欺骗同类。基娅身上最令人敬佩的就是内心的强大，不因为自己与别人的差异而自怨自艾，没有自卑，也没有怨恨。“那就是所有人误解我的地方，我从来不恨他们。是他们恨我。他们嘲笑我。他们离开我。他们欺辱我。他们攻击我。我学会了离开他们生活。没有你。没有妈妈！没有任何人！”
即使基娅与众不同，但是依然有在地球上与所有生物共同生存平等共处的权利。因此，不要用别样的眼光去看待与你不同的人，与众不同的人，更不应该驱赶、嘲讽、污辱他。
人类社会总是希望能够和谐相处，一个家庭、社会、国家也要有和谐的氛围。要允许求同存异。“尊重别人是一种美德，被人尊重是一种幸福。”
我尊重你。你尊重我。虽然我们是如此的不同。所以“我”不逃离湿地，“我”为何要逃离？“我”在湿地的生活很惬意，每天清晨在霞光中用面包屑喂养海鸥，与密林中的猫头鹰静谧厮守，我们相看两不厌。
卢利玲 The rains 真正的学习源自内心深处的需求 《蝲蛄吟唱的地方》是生物学家欧文斯在七十岁时写的一本小说。小说是双线索叙事，一条是主人公湿地女孩基娅的成长故事，一条是花花公子蔡斯的被杀事件。湿地女孩基娅，从小被家人抛弃，十岁开始独自在湿地生活。她独自驾着小船，靠卖贻贝为生。她的身边环绕着各种流言和偏见，她无视这一切，从湿地生物身上汲取知识和力量，在老跳夫妇的帮助下以及好友泰特的引导下不断成长，成为优秀的生物学家，成了家乡的名片。 这部小说有着悬疑性质，蔡斯的死亡让故事扑朔迷离，还有基娅成为嫌疑人上法庭，律师为她辩护的那部分也十分精彩，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基娅在湿地中与湿地融为一体的生活，以及基娅读书自学成长的这部分内容。基娅六岁时，母亲和哥哥姐姐相继离开，十岁时，父亲也消失不见了。基娅不会数数，只能数到29，她只上过一天学校，不会识字。直到她十四岁，捕鱼男孩泰特来找她，教她拼读认字，教她阅读，教她算术。自此，基娅把此前自己观察到学习到的关于湿地的一切与书本的内容结合起来，强大的学习力让她快速成长，最终成了一名生物学家。 泰特是一个好老师。他懂得基娅渴望学习，他让基娅学会的第一个句子是：有些人可以远离荒野生活，而有些人不能。这一句话，让基娅感受到文字的丰富性，更重要的是，这句话，与基娅生活密切相关，基娅就是不能远离荒野生活的人。“接下来几天，坐在阴凉的橡树下或是阳光下的海边，泰特教她读书上的文字，那些赞美鹅和鹤的文字，而他们四周正围着真正的鹅与鹤。”他带来的《沙乡年鉴》这本书，讲述的就是湿地的有关知识。我想，这些与基娅生活息息相关的文字极大地吸引了基娅，让她感到熟悉和亲切，极大地降低了阅读的难度，读起来就兴味盎然了。学习的内容与生活息息相关，学习就不再是枯燥无味的了。 当然，基娅也是好学生。在泰特眼里，十四岁的基娅“了解潮汐、雪雁、鹰、星星，比大多数人这辈子所能了解的还要多。”基娅对湿地的了解，主要是来自于自己的观察，学会了阅读，她发现书本上有着她所不了解的湿地的知识，她开始如饥似渴地阅读。她思念母亲，之前，看不懂母亲留下来的诗集，学会了阅读，她搬出母亲的诗集以及圣经，开始阅读并尝试理解没有告别就离开的母亲。她的学习，主要源自于她内心深处的需求，她渴望看懂身边的文字，渴望了解身边的世界，以及远处的世界。于是，她如饥似渴，进步飞速，后来都能读懂高深的物理书籍。后来，因为她常年累月的细致的观察，绘画加上文字说明，她出版了自己的生物书籍，成了湿地生物学家。 基娅学习成长的经历，让我想起了《窗边的小豆豆》这本书，巴学园的孩子们，在电车教室里，可以自由选择自己要读的书，遇到不懂的可以互相交流，也可以集中请教老师。孩子们学的都是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在这样的环境里，本来有多动症的小豆豆都能够静下心来兴味盎然地学习。对于孩子们来说，真正的学习，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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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30 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