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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静瑟而凉爽，却迟迟无法入睡，百无聊赖之际只好任思绪泛滥，回忆的画面如十倍快进，愈发清晰而来。
那年隆冬，年迈的奶奶去世了。父亲匍在奶奶床边哭的像个孩子，年少的我却以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其实，除了慈母逝世的锥心之痛，还有一个原因让父亲更加无助悲悯——丧葬费！当时一家人的营生只靠几亩稻田与一头母猪育几头猪仔。第二天清晨父母拖着板车跋涉了10公里泥泞山路，将待产的母猪拉到镇上连同母亲仅有的嫁妆一枚戒指和一对耳环变卖了，筹到一些钱将奶奶草草落葬。
韶华易逝，当年伟岸坚韧的父亲只能凭记忆追寻了。不知从何时起，皱纹爬满了他的脸颊，或许是我顽皮逃学时，或许是我背井离乡时，或许是我婚恋失意时。更不知从何时起，他青丝生白发，或许是旱涝无收时，或许是那年我中考落榜时……
回忆仿若一束稍纵即逝的光芒，数次梦里飘忽摇曳着伟岸的身影与温暖的怀抱，但触不可及渐行渐远，于是，疯了般地翻看相册，陡然发觉连一张父母年轻时的照片都没有。
目睹父母老去的容颜，我曾默默许下誓言，一定要发奋图强，让辛苦大半辈子的父母的晚年不再那么卑微那么困苦。
或许，这一路下去依然艰难，正如那漫长的一条泥泞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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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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