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窦知府长吁短叹 廖淑萍无比幸福

雪原

　　“大人，我林灵素住在哪里？您可给我安排好。”
　　上官均笑了笑，细声说道：“放心吧！管家上官达在吃晚饭之前就给整理好了各屋的客房，不过，今晚的客人太多，你得和窦莘大人委屈一下，一同挤在檐廊边上的左耳房。”
　　林灵素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样子十分疲乏地无力叹曰：“希望老天保佑我林灵素，今晚可要睡个熟觉。”
　　几日来，当师傅告诉徒弟，说是要和师祖等人，响应道祖太上老君的号召离开大宋国，前往战火纷乱，妖魔横行的波斯、海湾诸地去拯救被陷入泥塘的苦难生灵时。林灵素就有好几个晚上都合不上眼，心里总是想不通，曹佾为何入道的时间短，却能够得道成仙，而我林灵素跟随仙道吕洞宾的时间更长，结果却只能学些皮毛的道功，论资格我林灵素是曹佾的师兄，岂会输给那个一心想要进京当官的曹国舅。再说，我林灵素的老祖宗还是仙道吕洞宾的救命大恩人，难道师祖钟离权收受了人家国舅爷曹佾的贿赂不成？莫非仙界也和这人间是一样的黑暗，欺侮贫穷，巴结富有？基此疑问，林灵素没有遵照上官均大人的指示，前去京城重新侍奉苏轼大人，而是返回相州，希望师祖能够突发慈悲，翻然悔悟，还会找他林灵素，让徒孙一起越山、渡海到波斯、海湾拯救生灵。
　　可是返回相州之后的林灵素，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有见到师傅、师祖托梦给他，林灵素在万般无奈地叹了几声之后，便告别窦莘沿旧路慢步返京，可就在走了2天路程后的一个晚上，他却无意中在“如意客栈”的大门口，听到了客栈老板在自己的员工面前为一个姓上官的大人而愤愤不平：“这都什么世道？实在让人寒心，叫好人委屈。”
　　“老板是听谁说的？那个上官大人可是朝廷的监察御史里行上官均？”听老板说，有个姓上官的大人为朝廷办事，结果得罪了太后、皇上和蔡确宰相，惨遭贬谪返回家乡的话语后，便连忙趋前，询问客栈老板，那个姓上官的大人是不是监察御史里行上官均？
　　“那均不均，御史不御史的，本人不是很清楚，但听昨天那个当官模样的客人叙述，好象是出使过辽邦，能叫辽皇让利的那个上官大人。”
　　“哦，原来这样。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本道突然间想起来还有些要事急着处理，今晚不能客栈住宿，必须退房。”一听是上官均大人遭贬，林灵素连忙要求老板退房。
　　见道人想要退房，客栈老板顿时气得粗声骂道：“你是有病吧？说住就住，说不住就不住，把我客栈当作是啥了？不行！现在退房，客栈便要少了入帐。”
　　林灵素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不就是个钱吗？本道退的是客房，又不是银子。”
　　那客栈老板听此，立刻心花怒放，随即改脸，“嬉嬉”笑曰：“早说不就得了，这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
　　林灵素心想：估计窦莘大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义兄遭贬一事，我林灵素必须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让窦莘设法去趟福建的邵武看望对自己有恩的义兄上官均，可是当林灵素拼命赶路，在第二天的晚上走进相州府衙的大门口时，那值班的衙役却告诉他，说窦莘大人今天一早南下了。
　　林灵素虽说不能得道成仙，可他轻功却是上乘，不一会儿工夫，就赶上了骑着快马的窦莘大人。
　　“林道人又怎么来了？干嘛不去京城做书童？要给苏轼大人知道了，怕是以后说不清楚。”
　　“您窦莘大人又为何要一路南下去邵武？不就是因为‘情’、‘义二字’吗，我林灵素的心情很不好，本想慢慢走路到京城，要以时间的流逝去冲淡自己心中的烦闷和苦恼，可在住宿的客栈，却听到了上官大人含冤受屈的坏消息，于是连忙返回，一刻不停地见大人，怕是窦大人还毫不知情地蒙在鼓里，因而又从相州出发追赶大人，好一起南下到邵武。”
　　“难得林道人对上官大人如此肝胆，窦莘在此真诚感谢。”
　　林灵素轻声笑道：“本道与上官大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日子了，可以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您窦莘大人还更长，不过，本道还是想继续跟随上官大人，可师祖临走时却告诉灵素，说是日后的问题，他上官大人能解决。”
　　“别光顾着说话，我窦莘可在相州的府衙听人说，义兄要把京城运去的神道碑，树立在父亲的坟墓前。迟了怕是要耽误大事，显得我窦莘没有良心，也太不懂事理，没有义父就没有我窦莘的现在，而他的次子上官均现在又救我一命，在义兄蒙难，义父必须坟前立碑的关键时刻，我窦莘又哪能出现半点纰漏……”
　　林灵素安慰道：“是窦大人思虑太多，您身处河北相州，不知者，不为过，没有谁会责怪您。”
　　窦莘长吁短叹地缓缓说道“这讲起来还真是叫人悲哀，我义兄被贬的坏消息和义父立碑的好消息，还是从辽邦的女真酋长次子完颜阿骨打那里得到的。那女真在宋的间谍还真的不简单，神宗皇帝的圣旨一下，便立刻将消息传到了部落，得知是次子阿骨打的救命恩人，因相州命案而被贬的消息后，酋长劾里钵立即让次子阿骨打南下相州，将恩人上官均的被贬以及神宗要为上官凝公树碑立传之事告诉了窦莘。并说，窦莘大人理应知道这两件大事，因为上官均既是窦大人的义兄又是窦大人的恩人，而窦大人的义父就更不用说，没有上官凝，就没有窦大人的一切，看人家只是一个辽国民族的部落酋长，可是间谍的工作却能做得如此绵密、细致、怕是日后的大宋不敌辽邦。”
　　“大人此言不中要害，我林灵素的师祖早在真宗时期就托梦给皇帝赵恒，将来整个辽国被女真占领，宋国半壁河山……”
　　“道人千万别外面乱说，我相州是鱼目混珠的地方，这里风大浪急，虽然现在比过去有所改观，但窦莘初来乍到且人生地不熟，怕是一不小心就要翻船。”
　　窦莘嘲笑道：“大人说法错误，若是本道没有算差，您窦大人在相州境域的时间，至少也有半个年头。”
　　“好你个臭道人，竟敢取笑本官，难道你林灵素还不知道我窦莘这半个年头是在哪里度过？”
　　林灵素开怀大笑道：“看你着急的那个样子，不就开了个玩笑而已。”随后又是一阵狂笑。
　　窦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当他要询问之际，林灵素忽然吐出了一口的乌血，他顿时心情舒畅无比。
　　窦莘知道林灵素为何这般纵声大笑，原来是给自己看病，于是他轻轻地捶了捶道人的后背，扶着灵素走到了亭子里边休息喝水。
　　“好了，我林灵素现在想开了，再也不去幻想能够得道成仙的那般好事，而是认真做好自己的书童工作，以报答苏老爷的知遇之恩。”
　　窦莘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便同骑一马，向着福建邵武的方向急速前进。
　　窦莘和林灵素一路不停且快马加鞭，当赶到和平坎下时，却见送碑的队伍已到了山上，就在上官均的兄弟们正对着父亲的神道碑跪下磕头时，窦莘却突然间大声地叫喊。
　　窦莘虽说是上官凝的义子，可是他们二人却是长期处在一起，这和当年仁宗皇后曹氏与上官凝的书面协议没有任何冲突，因协议上规定的是亲生子女，再说，上官凝就是再简朴，那也要有个自己的书童，所以二人相依为命，其感情远远胜过亲生父子。
　　听声音是义弟窦莘，上官均连忙让兄弟们等他一起来跪拜自己的父亲。
　　仪式完毕，窦莘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后便喜不自胜地自言自语：幸好是来得及，否则窦莘追悔不及。
　　且说，叶祖洽和妻子吕惠兰，走进了南屋的正房，而上官均却和原配的妻子住一起，走进了西屋的正房。
　　廖淑萍忒好样，见丈夫来到了西屋的正房，她极不高兴地责备道：“夫君真是的，也不去陪陪新婚的珍珍姑娘或梅英师姐，您、我可是老夫、老妻，恕淑萍今晚不陪您。”
　　“说什么呢，还是老父夫、老妻，我们太长的时间都没有见面，不是有古人说过，久别胜新婚的吗……”
　　“廖淑萍含着热泪兴奋地说道：“有夫君的这句话，为妻就足够了，淑萍有自知之明，谈相貌，论才学，我淑萍都远不如师姐黄梅英，就更别说是京城宰相的漂亮才女王珍珍。”
　　“哎哟耶！我上官彦衡的爱妻也学会吃醋了，放心吧！王珍珍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她和梅英都说好了，夫君视原配为大，珍珍、梅英不分大小，同等对待。”上官均连忙道出他和珍珍、梅英在京城结婚时，当着太后、王宰相和母亲的面前，许下的诺言。
　　谁知廖淑萍并不领情，而是将头歪到了一边。
　　“怎么了？是我彦衡说错了吗？可别把事情想歪了。”
　　廖淑萍瞬间大声哭道：“夫君是太小看我廖淑萍了，自从和您结婚以来，我淑萍就整日、整晚地想着师姐黄梅英，希望有朝一日，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叶祖洽休她，我廖淑萍不但不生气，反而兴奋难抑，可现在好了，您和师姐已成夫妻，理应师姐为主，淑萍为辅……”
　　“知道你廖淑萍自己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吗？为夫可问一句，你记恨上官彦衡吗？“
　　廖淑萍连连摇头，直接了当地回答道：“不恨，为了夫君，就是让我淑萍去死，那也不怨不悔，心甘情愿。”
　　上官均紧紧地拥抱着妻子，欣然悦道：“这就足够了，以后可别看轻了自己。”
　　廖淑萍点了点头，随后的她便顺势丈夫，无比幸福地翻滚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