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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一场期盼已久的雨 作者：咏樱
9月、10月，没有降雨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之后，11月的第二天，天空终于降雨了。
这场降雨在人们的口中被念叨了许多次，现在终于来了，它的来临带给人一种天降甘霖的惊喜。仿佛天地间突然明亮起来，心情也跟着有了雀跃的激动。
两个月的持续干旱对人世间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影响倒不是很大，水龙头一打开，自来水就哗哗地往外流。可是，从事养殖和种植的农户可就不同了，他们需要引水浇灌，否则，种的稻禾和蔬菜就会干死，养殖的鱼类就会渴死。一位从事种植巨型稻的朋友说，她还有几亩的稻子没有收割，遇到这么干旱的天气，稻田里的水早干了，只能从附近的溪流和鳗厂抽水浇灌。
稻禾怎能没有水呢？没有水的稻禾就谈不上收成。
自然界的草木受到的影响最大。上次跟朋友乘车去云灵山的云灵湖划船，一路上透窗子看到山上石壁中长出的树，以及山脚下的竹林枯死了一小半。那些春夏青翠欲滴的竹林，瞬间叶子全黄了，再没有一线生气，就像患了一场大病的面黄肌瘦的病人；而扎根在石头缝里的树木，本就生长艰难、缓慢，如今这一旱，这些树木吸收不到水分，叶子全部干枯，失去了原本的绿色。
这种成片的死亡令人痛心，面对这些突然死亡的生命，你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在一首名为《霜降日，没有传说中的霜降》的诗歌中我写道：山瘦了，水瘦到脱形/大地上的事情/都和一场想象中的雨水有关。河道的水干了一大半，河床中大大小小的石块裸露出来，你再也看不见流畅的、浩浩汤汤的流水。
持续的干旱和降雨都令人厌烦，就像生活一成不变也令人厌烦一样，总要有一些改变或新鲜事来打破沉闷。今年的天气确实不同往年，4、5月是持续的降水.这连绵不断的雨让房间充满了潮气，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种黏糊糊的潮湿感，人们难以闻到棉被上散发出的阳光干爽的香气。那时，人们经常仰着脖子问天：苍天啊，何时才有太阳啊？！如今，面对持续了两个月的干旱，人们又开始扬起脖子问天：苍天啊，何时才有一场大雨啊？！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公益广告：地球上最后一滴干净的水也许就是我们的眼泪。我想，这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人类不懂如何保护自然环境，不懂节约用水，那么，最后受到惩罚的一定是人类自己。
在盼不到雨的日子，我跟朋友开玩笑：“看来我们要像古人一样写一篇祈雨的文章了，否则，这老天怕听不到民间的呼声啊。”古代流传下来很多祈雨的文章，大多文采飞扬，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宋代曾巩的《泰山祈雨文》、《泰山谢雨文》、苏轼的《祈雨社稷诗》。这些祈雨诗文，主要内容无非是向天地山川诸水神诉说旱情的严重：赤地千里、庄稼枯焦、民不聊生，并祈请神灵怜悯天下苍生、及时降雨等，充满了悲天悯人的人文精神和对水神诚惶诚恐的敬畏之情。
据说曾巩在任齐州知州的时候，有一次齐州境内大旱，长时间无雨，曾巩亲自撰写了一篇题为《泰山祈雨》的祭文祈雨，其文语词恳切，令人动容：“积水之泽，尘起冥冥。粟将槁死，蝗亦滋生。虽政或不良，而百姓何罪?”曾巩的《泰山祈雨》写后不久，齐州果然降下甘雨，解了老百姓的干渴之苦，作为父母官的曾巩大为感动，又写了一篇文情并茂的《泰山谢雨文》，以表对天地水神的感激之情。 我感兴趣的并不是曾巩的文章如何，我感兴趣的是曾巩一心为民的拳拳之心。“人盈其望，物遂其生。黍芃芃而抉秀，粟薿薿而敷荣。”其文句间传达出的欣喜是何等强烈，而这欣喜是因为天降甘霖，老百姓有粮可食，不会有饿殍遍野的惨象。
这场降雨是从晚上4点开始的，此刻，许多人还在睡梦之中，不知道屋外那一场从天而降的雨水带给了人间和山川怎样的变化。
而我，也是晨起才看到被雨水打湿的河流、树木、街道。对面熙春山上，那千万棵树上的无数的叶子，就像千万张嘴，对着雨水张开，充满了期待。此刻，我是欣喜的，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些已经枯死或即将枯死的树。一切将死的生命都让我充满悲悯，无论是人，还是一只狗、一棵树。 雨水突降，不知道云灵山那些枯死的树是否还能起死回生。树倘若没有根深扎在土里，想来当下也会像人一样手舞足蹈，欢呼雀跃，庆贺这场及时雨的降临。 天地间的草木，因为这场降雨显得容光焕发。河流也因为一夜的降雨，变得丰润起来。这一场期盼已久的降雨让这一段时间因为人间杂事备受困扰的我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世间事大抵如此，在你看不到希望，忍不下去的时候，新的转机突然就出现了。 自然界如此，人世间的许多事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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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3 21:21
发表于 2022-11-3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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