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高俅引咎自责 章惇负荆请罪

雪原

         “老爷，您出门的时候不是和夫人说好，只是来黄府看看安中大人，怎么留在黄府喝酒，还要不醉不休了呢？”见苏轼不想回府，高俅连忙劝阻。       “你可先回府告诉夫人一声，就说安中老兄实在客气，苏轼没有推却的理由。”
　　“老爷，高俅是您的书童，您没回去，高俅又怎能独自回府……”
　　苏轼十分恼怒地大声呵斥：“好你个高俅，小妹的事情还没跟你算帐，如今老毛病又犯，竟敢顶撞自己的主人……”
　　“老爷，高俅知错，这就回府告知夫人。”
　　“子瞻也别太难为自己的书童了，苏小妹离走一事，怎能全怪高俅？再说，她的身边不是还有兄弟新收的且精通道法的书童林灵素吗？苏小妹随上官均出使辽国也不算什么糟糕之事，可在辽后和公主的面前帮宋说话……”
　　“安中兄就别安慰我苏子瞻了，小妹的出走是我苏家门的不幸，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跟已婚男人北上辽国，日后子瞻在同僚的面前还如何抬头？这已婚的男子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太后的外甥上官均，倘若小妹日后受苦，子瞻便对不起早逝的母亲。”
　　“你老弟也太过于悲观，上官均不是上官凝，刚入仕途就被皇上拟为正三品的文官礼部侍郎，依安中拙见，太后是想在上官均的身上对她已逝的妹夫给予补偿……”
　　“安中兄根本不了解高太后，这只是她的权益之计，若辽遵守‘澶渊之盟’……”
　　“好你个苏子瞻，我吕与叔想到苏府讨杯酒喝，不料你却跑到安中这里快活逍遥。”太学博士吕大临一进黄府，便十分兴趣地玩笑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酒已温好，菜也备奇，我们兄弟三人可入座畅饮，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咱们一人一壶，频频举杯，杯杯见底，若谁半中离场，安中定然不饶。”见是吕大临造访，黄履极为认真地宣布了饮酒的规矩。
　　三人自觉满杯，待喝完一杯之后，吕大临略显责备地对苏轼说道：“我与叔一进苏门，便见你子瞻的书童跪在了客厅，原以为是你子瞻处罚高俅，却不想是他高俅因为没将老爷带回苏府，故而不听夫人的力劝，跪在客厅，责罚自己。”
　　苏轼速即倒了杯“秋露白”一饮而尽，酒入舌出，他随之滔滔不绝地诉起了苦衷。
　　“由于小妹执意要嫁上官均，为了他，冒充护送灵柩的御林军士兵，而当上官均代表宋廷出使辽朝，小妹又随他北上辽国，这一切的一切，皆缘自书童高俅的失职，小妹走后，子瞻借酒浇愁，常常一人露宿街头，季璋得知心疼丈夫，叮嘱书童紧随子瞻，因高俅没有追回小妹于心有愧，便内心不断谴责自己，欲在服侍老爷方面将功补过，故而找卖字先生，给自己立下‘军令状’……”
　　“既是这样，不敢久留子瞻，若惹弟妹生气，安中罪该万死？”
　　吕大临也力劝苏轼赶紧回去，省得夫人挂念，高俅受苦。苏轼万般无奈，只好悻悻地离开黄府。
　　且说，赵顼在答应了王安石和吕惠卿推荐蔡京为文化特使帮助辽廷贵族普及中原文化的要求之后，又独自留住了王安石。
　　原来，在姨夫上官凝临死前，曾书信太后，要求赵顼帮助窦莘在刑部谋个差使，目的是找出杀害他父亲及其家人的真正凶手，帮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王安石心想：这大宋天下都是他姓赵的，皇上的这点要求又算些什么？于是，没过几天，科举落榜的窦莘就被宰相王安石破格提拔为正五品的刑部郎中。
      且说，当监察御史黄履因同情守旧士绅，把东越之乱归咎为王安石的变法而被神宗皇帝诏回京城革职问罪的时候，他的外甥李夔却留在了东越协助知府解除了危机。待章惇一路南下赶到东越，东越已是风平浪静。
　　东越守旧士绅虽对变法满腹牢骚，可对李夔却格外尊崇，许多问题皆是看在李夔的面上，得以解决，章惇坐享其成，其业绩得到了皇帝和宰相的首肯，于是，章惇很快就由中书检正提升为从二品文官——端明殿学士，成为王安石革新、变法的核心人物。
　　升了官的章大人，并没忘记黄履的外甥李夔，在章惇的耐心劝说下，李夔走进了章府，他一面兢兢业业、不辞辛劳地帮助章惇料理公务，一面枕典席文、寻章摘句地准备好下届的科举应试。
　　黄履对外甥的行为极其不满，认定受章惇鼓惑，离开自己，正要去章府兴师问罪之时，章惇却学廉颇腰背荆条前来请罪，见章惇谦卑、诚恳，黄履不但没有责备，反与章惇结拜，是为兄弟。
　　李夔，字斯和，其先祖为江苏无锡人，属唐朝皇室宗亲，后因唐末避乱迁至福建邵武，李夔的祖上曾有人当过东越知府，做过建州（福建建瓯）知州，东越保守士绅正是看在李夔祖上曾为东越人做了许多好事的份头上，才答应朝廷改革要求。
　　唐僖宗李儇曾封为晋王，唐懿宗病重时，宦官刘行深、韩文约为了便于控制，伪造遗诏立年仅12岁的李儇为太子。懿宗于公元874年7月病死，李儇继位，改年号为“乾符”。
　　僖宗继位后，专事游戏，朝廷政务，一概委托宦官田令孜处理，任免官员，也都由田令孜决定而不必奏报皇帝。
　　此时唐王朝土地兼并严重，全国一半以上的农民因无田而四处流亡，苛捐杂税繁重，统治集团奢侈无度，加上天灾频繁，阶级矛盾尖锐异常，人民大众煎熬在死亡线上，最终逼得百姓揭竿而起，导致农民大起义。
　　南方各省也开始酝酿大规模起义，其中东越的盐民、渔民尤为积极，唐末大将上官洎得知情况后，一面让儿子上官兰南下东越面见东越知府李诚之，一面亲自进宫觐见圣上，在东越知府李诚之的耐心劝导下，东越人民放弃了起义，免遭唐军的屠戮，逃过一劫。而江西洪州的人民却没有那么幸运，他们如期起义，结果遭到李克用军队的残酷镇压，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鄱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