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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雪原 于 2017-5-31 11:54 编辑
刑恕乃河南郑州阳武(今原阳县)人氏。他早年追随潜心钻研理学的程颢、程颐俩兄弟,因其才华过人,故有“博贯经籍,能文章,喜功名,谈古今成败,论英雄曲直,渲战国纵横习气,染唐朝善辩传统。”的评价。刑恕与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苏轼等文人骚客的关系极为亲密,应试及第后被授予永安主簿。后因御史中丞吕公著的大力举荐,被英宗皇帝任命为崇文院的校书郎。 神宗即位后,致力于大宋的“富国强兵”,力主革新、变法的宰相王安石,十分欣赏刑恕的才能,一门心思地想要争取大宋才子支持变法。可刑恕却和旧党的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苏轼等人凑合一起遭损变法,贬斥新党,攻击王安石的革新、变法是洪水猛兽,抨击以王安石为首的新党阵营是群害犬之马,说他推行的新法路线是祸国殃民,王安石得知后,勃然作色,恼怒非常。新党人士也个个因此忿忿不平,尤其章惇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后来的刑恕受到黄履等倾向变法的言官的极力弹劾,神宗万般无奈,只好将他贬谪为陕西延陵的七品知县。 不久,蔡确取代王安石主持变法。刑恕转而投靠蔡确,晋升职方员外郎,之后的他为蔡确到处收召名士,出谋划策,从此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然,好景不长,神宗向母亲高氏妥协,在任命了新党骨干蔡确为相的同时,又任命与蔡确曾有过节的中庸守旧王珪大人的同样职务,而更为糟糕的还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那一向厌恶吕惠卿人格品行的太后高滔滔,竟然会向儿子神宗力荐吕惠卿为相,致使宋廷形成三相鼎足的罕见局面。
吕惠卿的入相是高太后精心谋划的以毒攻毒的绝招、狠招,她深谙吕惠卿的好权、善斗,因而让神宗给予了吕惠卿比蔡确更大的变法权利,神宗未曾想母亲此做法的目的何在,反倒认为是母亲改变了保守意识,其意志开始软化,思想逐步倾向变法。而隐退洛阳的司马光见太后行事离谱且荒腔走板,竟然推荐与旧党为敌的吕吉甫主持变法,于是他连忙邀上吕公著一起进京劝说太后让神宗皇帝收回成命,可高太后却不以为然地微微笑道:“尔等还想不想回京做官?若是不想,本宫可让皇上手回成命,若想回京做官,二位便要离开汴京,否则,本宫的……”
吕公著的心里直捣鼓,他压根就不知高太后的用意何为?
而司马光何其聪明,他从太后的表情与言语中,已了然高氏目的所在,于是,他用力拽着吕公著“扑通”跪地,随即二人与太后辞别,疾返洛阳。
“君实也真是的,您、我好不容易进京一趟,可太后她并没有答应我们去劝说皇帝收回成命,吕惠卿是王安石革新变法的中坚骨干,此人一向言出必行,不容置喙,让他主持变法,恐怕大家都得遭殃......”
“您晦叔(吕公著,字晦叔)也算是个聪颖之人,脑袋咋就如此不开窍?高太后问我们还想不想回京做官,若是不想,太后便可力劝皇上收回成命。太后此话,言明语了,让吕惠卿掌权,成为宋廷宰相,是您、我能够翻身解放,返京回仕的绝好机会,晦叔可否认真地想过?太后她竭尽全力地帮助我们,让我们在离京城不远的古都洛阳致仕休政,其目的是要您、我等待机会,只要时机成熟,您、我便可立即返京,效命朝廷。”
“原来如此,太后的意思是让吕、蔡恶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还有一点我吕晦叔始终不明,他文彦博乃三朝元老,可待遇却远远不如君实、晦叔……”
“你吕晦叔咋就整不明白?文公除了抵制王安石的变法之外,他还更加反对向外邦一味妥协的太后高氏,不过,文公既是个文官,又是个武将,神宗不会轻易地为难‘潞国公’,这不,他在致仕洛阳乡村伊皋的同时,又能得到皇上赐封的诸多领地,这便是伊川先生能在伊皋建立书院的主要原因。”
“哦,晦叔明白。”吕公著像似会意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当吕惠卿尝到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后,他不但挤压同为新党的蔡确宰相,还向皇上建议,取消王安石的宰相待遇,拟地方职务,使其永不回京,并以王安石弟弟王安国反对变法,支持郑侠进献《流民图》为由,胁迫神宗皇帝贬谪王安国。
此时,那见风使舵的礼部侍郎叶祖洽见蔡确的权利被渐渐边缘,慢慢淡化,便决定变换主子,弃蔡投吕,为显诚意,他还专程回到邵武一趟,休了妻子黄梅英,转而迎娶比他自己年龄要大三岁且样貌十分丑陋的吕吉甫妹妹——吕惠兰。
吕惠卿的一系列举动,不仅引起了旧党官员的强烈不满,还激起了新党人士的满腔怒火,皆说他吕惠卿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伯劳鸟。为此,吏部尚书曾布动员新党、旧党的文、武官员们团结一起弹劾吕惠卿,而且向神宗建议,诏回王安石,并恢复其宰相职务,主持变法,神宗也感觉吕惠卿做得实在过火,疚悔自己对不起介甫,于是,便让吕惠卿与新科进士李夔一道,前往延安抗击夏军。然而,王安石重新主持变法的时间不到一年,就因儿子王雱的过早离逝和女儿王芳异域的生死未卜而雄心不在,万念俱灰,神宗百般无奈,只好重新起用蔡确大人。
叶祖洽好悔,悔断了肠子,他一方面要为自己今后的仕途担心忧虑,另一方面又要为相洲一案而顾虑挂念,倘若义兄为窦莘翻案,窦莘便一定会请求上官均追查信洲当年的杀人要案,万一查出祖洽是信州府衙当年捕头叶宗林的儿子,那祖洽的宦路可就走到了尽头......
且说,刑恕和应保几乎同时走进文府,然而,刑恕的待遇却大大不如太监邓应保。
“公公到此可有要事相告?”
邓应保随即将高太后亲写的书信交给了“潞国公”,并告诉站在他身边的上官均,说是上官大人的母亲高源源和学妹黄梅英已经到达汴京城,现今住进了“长寿宫”。
“既然是这般情况,上官大人理当回京,别让母亲一直等待。”文彦博急忙说道。
无论他刑恕如何搭腔,文彦博始终不予理睬,眼见上官均就要离开文府,刑恕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好个文彦博,你该当何罪?竟然仗着自己是三朝元宰相,倚老卖老,不把当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
文公漠然置之地笑了笑道:“你诈唬谁呢?皇上的圣旨又怎么会轮到你个刑恕小人来文府宣读?他总管李宪是啥时退隐养老,居然让叫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来顶职上岗?管家何在?还不将这个宵小之辈赶出文府?”
众人规劝“潞国公”稍安勿躁,而杵在一旁的司马光默默无言,暗暗忖度:文彦博虽说对王安石的改革有些看法,但王安石为人耿直且一心爱国,不像蔡确一样打着变法的旗号,牟取私利,而蔡确更为糟糕的还是与辽国的皇帝关系密切,是为连襟,虽然说明里没有结婚嫁娶,但是早已成为不争事实。此次......
程颐见此,连忙说道: “我的司马大人,您还是劝劝他‘潞国公’,万一刑恕的身上真有圣旨,文公可就要抗旨不遵,倘若此般结果,不但文公遭累受罪,还得殃及上官大人。”
“文公您老消消气,万事皆有可能性,只要刑恕的身上确有圣旨,众人则必须毫无条件地遵照执行。”
司马光不劝还好,一劝,文公的脾气更加暴躁,他瞬间举起了桌上的大碗,朝刑恕的头部猛力砸去。
上官均急速地挡在了刑恕的身前,文公举起的大碗没有砸到宵小的脑袋,却砸到了功臣的额头。
见上官侍郎额头渗血,程颐连忙近身调解:“何必呢?非要闹成这个样子,双方都有不对,文公看的是老黄历,总认为,传皇上旨意者必是总管太监李宪也。而刑恕大人的身上既然有皇上的圣旨,你不是及时宣读,避免猜忌,而是以此故意激怒‘潞国公’,好让文公抗旨不遵,其做法是心怀叵测,其用心是卑鄙歹毒。想当初,他文公对你刑恕不薄,当王安石欲置你刑恕死罪时刻,是文公替你求情,不但保住性命,还保住乌纱。可如今的你却反过来陷害文公,其做法与吕惠卿极其相似,皆是忘恩负义......”
文彦博让管家扶着上官均到后院的药房去敷创伤膏药,尔后面朝刑恕重声呵斥:“小子耶!别狗仗人势,倘若有旨,老夫就此作罢,倘若无旨唬人,你小子便休想离开伊皋半步。”
待上官均敷完药膏回来,刑恕并没有继续责难,而是按照宫廷礼仪,将皇上的圣旨递给了上官。
“我刑和叔(刑恕字和叔)就是再借上十个胆也不敢假冒传旨人来欺骗文公,众人还不知道蔡相在皇上的面前给上官大人说了多少的好话,皇上才答应拟任上官均为监察御史里行,专门负责相州一案的复查、审判……”
“皇上也真是的,上官大人的使辽功劳有目共睹,为何还要在监察御史的后面加‘里行’二字?”难道非要论资排辈,嫌上官大人资历太浅?”林灵素极为不满地轻声嘀咕。
上官均没有理会林灵素,而是朝向刑恕大人示表谢意,随后的他便匆匆告别众人,与邓应保一起返回京城。
刑恕本想要上官均坐在自己的马车上,须了解上官大人对相州一案有何看法,可邓应保十分灵活,当上官均告别文公、司马光和程颐之后,邓应保便紧随上官均的身边不离左右,终让刑恕没有机会,使得上官与他同坐马车返回京城。
起初的蔡确是想要派人暗杀上官均,可当他知道上官均回宋之后并没有见过神宗皇帝和太后高氏,而只是到过礼部交差,将辽帝签字后的文本,呈给了礼部的主事官员。之后的他便匆匆忙忙赶往洛阳,蔡确料想辽道宗没有将他通辽的证据给泄露出来,于是,他随即改变主意,解散了之前召集的武林高手,匆忙来到了神宗办公的“福宁殿”,恳求皇上颁发圣旨,拟任上官为监察御史。
赵顼一听,高兴非常,可他又极为忌惮母亲高氏对上官均向辽道宗提出领土要求的极度不满,加上表弟返宋之后不是首先给皇上、太后请示汇报,而是到洛阳的伊皋书院劝说学弟,让他们回朝做官。因而在监察御史的后面又加了“里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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